这话一出,只见沈安宁先是一愣,随即脸上浮现出一片愕然之色。
陆绥安为何有此一说?
蓦地,方才在比试前,她跟张绾说笑的话语钻入脑海——
“姐姐若喜欢,不若咱俩换一换如何?”
莫非……莫非他陆绥安偷听到了她们的谈话不成?
沈安宁一时瞪大了眼,可很快又立马否决掉了。
不可能,她跟张绾逗趣那会儿,陆绥安正跟廉世子并肩同行,还在草场远处的马背上,距离他们百步之遥呢?
那么,除了这个原因外,便只剩下一个原因了,定是有人偷听到了她们方才说的话,并第一时间告状到了陆绥安耳朵里,什么人能这么快钻到陆绥安跟前去告状,在场所有人中除了那个与她不大对付的小姑子陆宝珍还有谁?
愕然后,沈安宁不由有些囧迫。
瞧她这倒霉劲儿,统共就嘴过这人两回,还回回被他抓包到了。
又听对方这语气,说得好像今日他上场作战,是为了向她证明他比廉世子更强似的?
一时缓缓抬眸,便见陆绥安正眯着眼盯着她。
许是嘴人嘴习惯了,便是被抓包了亦渐渐习以为常,不多时,便见沈安宁淡淡挑眉道:“不过是玩笑之言罢了,世子何必介怀。”
“哦?”
话一落,却见陆绥安竟又上前了一步,竟朝着她步步紧逼道:“即是玩笑之言,那依夫人看,为夫与廉世子比之如何?”
问这话时,陆绥安那双如膺般锋利的眼好似眯得更深了。
细细听去,一侧槽牙好似紧紧咬紧了。
不知是不是沈安宁的错觉,好似连语气都有些阴恻恻的味道。
这该死的陆宝珍,她还真是什么都往外撂。
沈安宁只佯装没有察觉对方的脸色,同时加快了手中的动作,不多时,只一时咬着唇道:“绾姐姐不都说了么,世子……尤在廉世子之上。”
说完,飞快将伤口上的纱布打结,正要抽回手,却不想下一刻手指被人一把揪住。
沈安宁猛地一抬头,便见陆绥安紧紧抓着她的手指,微微挑眉道:“我现在问的是夫人——”
说话间,他带伤的手一点一点将她整个手一并握紧了掌心,直至整个桎梏住。
问这话时,他紧锁着她的目光,仿佛不肯错过她半分表情,眼神只有些幽暗深邃。
沈安宁脸上顿时微微一胀。
此刻,这赛台下人来人往,皆是穿行而过的女眷们,又因今日陆绥安大放异彩,一时间成为了整个贵人圈子里最名声大噪的大名人,远处不少人朝着这边探头探脑。
他们二人在这里拉拉扯扯,成何体统。
沈安宁想要抽回手,可她怎会是对方的对手,又怕挣扎间牵到了对方的伤口。
一抬眼,又见对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,沈安宁蓦地反应过来,他故意的,非要逼问出她一个满意答案不可。
良久,沈安宁只得咬着唇道:“自是世子……略胜一筹。”
只是,说到最后四字时,沈安宁牙关都要咬碎了。
而听到心满意足的答案后,陆绥安嘴角微微勾着,终于这才满意放开了妻子。
这时,见进山狩猎的队伍只剩下了尾巴,又见远处那位廉夫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,陆绥安终于接过常礼牵来的马绳道:“今日入山,夫人想要什么动物,为夫为夫人猎一只。”
说完,不知想起了什么,只略微皱眉嫌弃道:“鼠畜那样的便算了。”
这都多久了,那只小松鼠的事竟还没过去。
沈安宁有些无语,偏又有些气结,只随口冷讽道:“世子这般厉害,怎么着也得猎只猛虎回来方才能彰显世子通身的气派。”
沈安宁讽刺完,见张绾过来了,当即撂下对方,朝着张绾迎了去。
陆绥安闻言却是眉头一佻,而后,嘴角微勾,待目送妻子走远后,顷刻间翻身上了马,而后朝着那狩猎队伍紧追了上去。
……
“怎么样?世子无碍吧,可伤得厉害?”
话说张绾方才远远看到沈安宁在帮那陆世子包扎伤口,方才赛台上那一幕幕看得人触目惊心,不由关切问道。
她同阿宁这些日子走得近了,方才又见陆世子替世子解了围,世子好似与那位陆世子亦是默契万分,要知道廉世子行伍出生,他往日打交道的全部都是那些军营中人,他并不喜那些文人墨客,这位陆世子却是个例外。
只觉得同沈安宁又越发亲近了些,又一时想起了什么,不由又立马道:“对了,宁儿,你方才可真厉害,你知道吗,方才我觉得你同赛台上的陆世子一样耀眼夺目,若是换作我,我只怕没你当时的魄力和勇气。”
方才赛台上赛台下的那一幕幕,便是现在想起来依然觉得惊心动魄,振奋人心。
张绾由衷敬佩着,亦一时从沈安宁这里好似看到了身为女子不同的一面,原来,这个世界上女子有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