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而西北六州无一不深受北元之害,所以将他放在这里审,合情合理。
翀门恒的那些手下跟卫行川的手下们一样,先审,再定夺。
至于翀门恒,夏昭衣决定交给袁暮雪。她写好信,让沈冽带回去寄。
当夜,翀门恒一直嚷着要见她。
夏昭衣不想理会,沈冽说,不妨便去一见,看看他还有什么要说的。
想了想,夏昭衣拿出那只青铜铃铛:“也好,我将这个拿去给他,看看他有何高见。”
盖汤城非常穷,因为王丰年和赵宁的关系,这两年的日子才不那么紧巴巴。
这些人全部关押在盖汤城的衙门大牢里,之前年久失修,但是去年夏天的时候重新加固,木头全部换新上漆,每个犯人都配有镣铐。
夏昭衣如今难以低调,一听说她要进牢房,整个衙门上下的官员全都赶来,前呼后拥。
夏昭衣将他们留在外面,让他们不要相随。
但牢头和狱卒,是她没法赶走的。
牢头殷勤热情地将她和沈冽引进来,白石锦也非要跟来。
以前那些在白石锦身后指指点点的流言碎语,如今随着她上前线打仗,杀了一个又一个北元士兵而消失。
她这次回家看嫂子和侄女侄子们,与衣锦还乡并无区别,乡亲们朝她投来的那些目光,全都变得钦佩崇敬。
石白锦非常享受,而跟在夏昭衣后面,旁人的拥护谄媚更让她快乐。
翀门恒手脚全上了镣铐,脖颈还另外加了一个,将他拴在角落里。
他的行动范围很少,所以在听到夏昭衣过来的动静,他没法出来扒着木栅。
“你找我。”夏昭衣看着他道。
翀门恒双眉轻皱,打量跟前的年轻女子。
身段纤细清瘦,瘦腰长腿,皮肤微褐,但充盈饱满,青春朝气。
一双眸子乌黑明亮,像是浸润在池塘里的被打磨的光滑的玄玉。
她身侧站着两个人间绝色,一个沈冽,一个石白锦,但翀门恒锁定住她的眉眼后,那两抹人间绝色像是在水墨画里淡去。
“我见过你的画像,”翀门恒道,“你晒黑了,不及画上清秀俏丽。”
夏昭衣道:“清秀俏丽,能帮我打胜仗吗?”
“哈哈哈哈!说得有道理,不过说到打胜仗,我也可以帮你打胜仗。”
夏昭衣眼眸微敛,定定看着他。
翀门恒调整坐姿:“阿梨,我们谈一笔交易。”
夏昭衣不做思考:“免谈。”
“呵,”翀门恒笑笑,“别着急拒绝,我常年生活在北境,北境六大州省,我了如指掌,来去自如,我们合作,你放了我,我替你卖命。”
夏昭衣面无表情:“这不足以打动我。”
“你不恨陶岚?不想活捉她?”
夏昭衣冷笑,转身要走。
翀门恒这下慌了,大声叫道:“你先听我说完!你说我为什么要帮北元人做事?因为我喜欢他们?你想也知道,我必定是有所图谋!你若是能帮我达成这图谋,我便也能为你肝脑涂地!”
沈冽冷冷道:“你可是在痴人做梦?你如今想活着都难,还要图谋?”
翀门恒道:“那就让我活着!阿梨,你让我活!”
夏昭衣看着他,顿了顿,她低头拿出那只青铜铃铛。
翀门恒看去,皱起眉头:“这只铃铛……你何处来的?”
“你可认识?”
“似乎,有些眼熟。”
“在哪见过?”
翀门恒回忆起来了,自铃铛上收回视线:“月唐观,你和沈冽去过吧。”
“去过。”
“月唐观下的暗室呢?那个石室机关。”
夏昭衣摇摇头:“没有。”
翀门恒笑了:“那么,你想知道吗?”
石白锦忍无可忍,用齿音低低说道:“将军,我可真是讨厌他这神情,好丑!”
夏昭衣道:“我想知道,但也不是非要知道。你想说就说,不说,我便告辞。”
翀门恒嗤声:“想知便是想知,若是不想知,哪还需要特意带个铃铛过来?阿梨,只要你放我走,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,就如我刚才所说那样,我可以为你卖命。”
夏昭衣道:“就如我刚才所说那样,免谈。”
二人隔空对视,翀门恒的眉头紧皱。
夏昭衣耐心耗空,转身要走。
翀门恒忽然暴喝:“免谈,你免什么谈?!哪有你这般女子,不好好嫁与人妇,非要折腾!你小小岁数,满口谎话,你何必装出这种清高!”